《群书治要》有译文 人之为德,其犹器欤!器虚则物注,满则止焉。故君子常虚其心志,恭其容貌


   人们修养道德,就像用一个器皿装东西。器皿空虛,则东西可以装入,器皿满盈,就装不进东西了。所以君子经常虚怀若谷,态度谦恭,不因有超出众人的才能就把自己置于众人地位之上;看到别人(总觉得)很贤德,看自己仍觉得自已还不够贤能。因此别人愿意告诚他而不觉得厌烦,教诲他而不觉得疲倦。君子对于为善之道,属于大道理的,就从大处去认识:属于小道理的,就从小处去认识。只要是正确的道理,不分大小,都记在心里,然后分别付诸实践。我所懂得的,别人夺不去:而我所不懂的,又可以从别人那学到。因此,功名经常名列别人之前,而别人就会落在我后面。所以说,才智敏捷过人不足为贵,博识善辨过人不足为贵,勇武善射过人不足为贵。君子最可贵的地方,就是一心向善唯恐不及:改正错误唯恐遗漏。所以孔子说:“颜渊,大概要算这样的人了吧!自己有了错误,没有不知道的:知道了的,就没有重犯的。”错误犹如疾病,治疗则日见转好,不治疗则日渐加重。所以君子相互追求的,不只是结交有优点之人,还应该凭借对方批评(消除)自己的错误。恶不除则善难以兴盛,这是很自然的道理。过去有人说过,一般人难做到的有两点:一是乐于知道自己的错误难,二是把他人的错误告知对方难。只有君子才能做自己难做的事(乐于知道和勇于改正自己的缺点),也才能做人们难做的事(指出人家的错误,让人家改正错误)。酒食是人们都珍爱的东西,而人们相见没有不以酒食招待的。他们之所以不吝啬自己所珍爱的东西,是因为对方也喜爱它。假使喜欢忠言有甚于喜欢酒食,对方怎能只喜欢你的酒食呢?所以,人们不把忠言献出来,是因为没有遇到最喜爱忠言的人罢了。《诗经》中写道:“并非我们不能言说,为何顾忌心惶惶?”人的眼睛,向远望可以看到天的尽头,而近处瞧却看不到自己的眼角。人的心灵也是这样。君子深知心灵也像眼睛一样,因此务必以他人为鉴,洞察自己的得失。所以,虽然人的视力所及范围不超过围墙以内,却可以见到邦国以外的事物:人的听力所及范围不超过户室以内。却可以闻知千里之外的动静,这是因为借助众人的耳且呀!众人的耳目全能为我所用,那么我的耳目聪明,天下就没有比得上的了。按照前代帝王规定,左史官记录国家事件,右史官记录君臣言论;乐官诵读诗经,众官规劝教诲,这些都是用来供自己正身自省的手段。昔日卫武公昼夜不倦地思考所闻、闸释道理,还命令其群臣说:“不要认为我年事已高便抛开我,必须早晚轮流劝诫我。”凡是一心使国家兴盛的君主,没有不是这样的啊!所以《周易》有言:“君子以他人为鉴,以敬畏之心修身反省。”下愚之人则反此道而行之,以为自己已经有仁德了,有知识了,非常明智了,还有什么有求于众人呢?因此导致罪恶昭著于世,散发腥味的德行传闻于野:百姓为之伤心,神鬼为之怨痛。如果有人将这些情况告诉他,他会说:“这些事,只是出自你的心里(凭空想出的)。出自你的口中(信口说出的)”。于是对那些人给予刑罚,以至处斩,或者羞辱。如果不.能免祸,他则会说:“这是因为你们与我离心离德的缘故,没有达到我的方略的缘故。”于是以非为是,坚持原来的谬误,以致自身危急、国家灭亡。真是令人痛惜啊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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